是搞笑文，所以……但是……没有人催就一直懒得更（。
05
行政主任的办公室房门被敲开的时候，埃尔隆德有些惊讶地看到自己的养子正顶着一张过分凝重阴郁的脸色向他打招呼。
别误会，倒不是说阿拉贡平时的脸色并不凝重阴郁，说实话，有时他也在怀疑养子这一点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并对着镜子认真调整表情管理。
然而此刻，埃尔隆德怀疑起了人生，因为他十分清楚在逃掉周一晨会之后的阿拉贡是绝对会绕着道走的，更不可能主动来敲他的办公室门。顶着这样一副深沉的表情，难道……阿拉贡也会认识到自己翘会的错误性，主动来跟他请罪道歉了？
“坐。”埃尔隆德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扶手椅，在心里盘算起了今天要用藤条还是皮带，倒不是真的要揍阿拉贡，而是起到强大的威慑作用，让对方明白翘掉晨会是一件不合校规的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逃过惩罚的！
“主任，”阿拉贡开了个头，而埃尔隆德已经皱起了眉，阿拉贡什么时候在私底下也这样称呼他了？“我想请问一下，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辞职？”
埃尔隆德差点从办公椅上掉下去。
“为什么要辞职？”埃尔隆德迅速管理好表情，悄悄把桌子底下抽屉拿出来一半的宽边皮带再塞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今天的阿拉贡也认真地穿着衬衫、过长的黑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整齐的丸子，他认真打量着阿拉贡的表情，发现对方严肃正经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阿拉贡推了推眼镜，“首先，我觉得我入职的时候都没有怎么考核，根本可以说是半个关系户，让人知道我和主任的关系的话，这样的影响实在不太好；而且，我也已经在阿尔达高中锻炼这么久了，我还是想趁着年轻出去自己打拼打拼，换个新的环境从头开始学习新知识什么的；还有，我最近觉得身体有点累了，或许是上课太多，喉咙也有点不舒服，我想在辞职之后先休假一段时间；以及，我帮这么多人代课，工资才给这么点，根本买酒喝都不够啊，Ada，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埃尔隆德的手再次伸向了放着宽边皮带的抽屉，他觉得阿拉贡可能是真的欠揍。
“你还翘掉了晨会！”埃尔隆德瞪着他，“现在倒在这里给我装可怜，今天早上说正事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昨晚又喝多宿醉迟到了吧？是不是我还得去查查出勤记录，算一算要扣你多少工资？阿拉贡，滚过来自己脱掉裤子好好趴着，给我暴揍一顿出气。”
“我才没有迟到！我今天早上是在整理体育器材！”阿拉贡跳了起来，撅着嘴的样子像极了他小的时候，埃尔隆德忽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可爱，他好像很久没在养子的脸上见过那样轻松的神情了。“总之，我要辞职！你想揍我出气也不是不行，Ada，只要你让我辞职！”
“可你还没告诉我理由，”他摆了摆手，不再跟阿拉贡胡闹，“别以为我听不出刚才那些都是乱编的，埃斯泰尔，我可是你父亲，”他唤着对方的乳名，眯起的灰眸发射警告，“所以，为什么忽然要辞职？你没来晨会，是早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然而此刻，阿拉贡心里只是五味杂陈，他不确定自己到底后不后悔翘掉了晨会，如果他没有缺席，至少不用在下了历史课悠闲地走回办公室、却在自己的办公桌边见到前两天的一夜情对象时受到那种程度惊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去了晨会，在埃尔隆德介绍新入职的音乐老师的时候，恐怕也会惊得大叫，再丢脸地要找借口逃出会议室。
他又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向自己的养父兼上级隐瞒真相并没有太多价值，当然他也不能真的开诚布公全盘托出。阿拉贡伸手摘下了（假装自己很正经很有学识用的）平光镜，“呃，那个新来的音乐老师……”
“是瑟兰迪尔的独子。”埃尔隆德直接打断了他，“你应该还记得你瑟兰迪尔叔叔？默克伍德集团的大总裁，他儿子没跟着父亲经商，倒是成了个小有成就的音乐家。这次也是受瑟兰迪尔的委托，我就聘用了莱戈拉斯做音乐老师……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想不开来给高中生上音乐课，明明可以靠演出赚钱的。”
对于瑟兰迪尔叔叔，阿拉贡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印象，好像在他很小的时候来拜访过埃尔隆德，他只记得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默克伍德集团他倒是知道，全区最大的一个财团之一，阿拉贡经常出差那段时间还办过他们旗下酒店的会员卡；至于总裁的儿子，阿拉贡则完全没有听说过……直到三天前Rangers的那个晚上，或许可以这么说。
虽然身份怎么样都有点可疑，但那晚莱戈拉斯看起来不像一早就认识自己，他也相信他们之间的吸引力源自于酒精和真实的喜好，而不是什么其他顾忌与猜测。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喝了太多杜松子菲斯……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可能还有哈尔巴拉德的错），阿拉贡咬紧牙关，还是争取辞职吧，虽然实在舍不得班上那些小家伙们，可是跟一夜情对象每天处在同一个办公室还是太可怕了。
“总之，让我辞职吧。”阿拉贡不知道还能找什么更好的理由，“莱戈拉斯这么年轻能干，如果学校真的缺钱，就把我的工资发给他好了。不然，Ada，聘请个正经的体育老师也行啊……”
“我不允许。”埃尔隆德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冷漠，但他好像已经听够了阿拉贡的胡言乱语，深沉的灰眸平静如水，“阿拉贡，你是签了工作合同的，合同的工期还有两年，违约金你是交不起的，除非你愿意把Rangers卖掉，而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别这样瞪我，埃斯泰尔，不管你是脑子抽了什么风，突然辞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相信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冷静下来解决，或者你愿意跟我分享的话……”
阿拉贡的肩膀垂了下去。“我知道了，埃尔隆德主任。”
他的养父轻哼了一声，“所以，混账小子，翘掉晨会的惩罚——”
阿拉贡当场表演了一个抱头鼠窜。
教师的办公楼四楼有一座漂亮的露台小花园，栽满各式花草的花园里摆放着好几张舒适的躺椅，蔓藤缠绕在高高的黄铜色支架上，几乎盘成一道天然的遮阳棚。这座露天庭院看起来好像是可以俯瞰阿尔达高中的校道景观，但其实它的作用是员工露天吸烟室……并且常年被如阿拉贡和吉姆利一众老烟狗占据。
今天的阿拉贡站在露台边上扶着栏杆，手中的香烟点了一根又一根，等波洛米尔从隔壁的职工餐厅找过来的时候，他手边的烟灰缸已经一片烟头烟灰的狼藉。
波洛米尔一头整洁的金色短发在阳光下光辉熠熠，这位实诚的物理老师跟阿拉贡在学校里结识，两个人都因为身强体壮经常被拉去代体育课，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朋友。后来波洛米尔因为员工聚餐和酒量极好总会坚持到去Rangers的第二摊，真正熟络起来之后与阿拉贡成为了几乎无话不谈的知交。与阿拉贡不同的是，波洛米尔对于做体育老师这件事有着极高的热情，让他都忍不住开始怀疑对方的本职工作到底是什么……
学校里不能喝酒，波洛米尔手里便握着两罐冰可乐，递给他的同时又挑了挑眉，“哇，阿拉贡，你怎么了？午餐时间也不去吃饭，躲在这里猛抽烟？”
“唉……”阿拉贡长叹了一口气，他碾灭又一个烧到尽头的香烟，打开易拉罐的时候可乐发出一声砰响，“波洛米尔，我真的好想辞职啊，可是埃尔隆德主任不允许，”他盯着不断嗞嗞冒泡的汽水，发现那汽水让他回想起了清香菲斯酒的酸甜可口，在对方来得及发出惊呼之前就接着说了下去，“我不想去吃饭，更加不想回办公室，我连下楼都不想，啊——好难啊，怎么会这样，活着为什么这么难！”
波洛米尔瞪着他，“你在胡说什么呢！”显然对他语无伦次的牢骚感到不满，金发的年轻人抢走了他的烟盒，“怎么了，翘掉晨会，所以像个淘气的小男孩一样被主任揍了？”
“我才不会被揍！”阿拉贡佯怒地瞪他一眼，又恶狠狠地灌了半听可乐，冰凉的汽水好像让他的心情平静了一点，但混着烟草的可乐在他嘴里可真不是滋味，“我只是……不想回办公室去见到莱戈拉斯而已。”
“那个新来的音乐老师？”波洛米尔有些吃惊，又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为什么？你从来都对新同事很热情的，这个莱戈拉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不，当然不是，莱戈拉斯好得很，好得有些过分了，阿拉贡又长叹了一声，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并尽可能简洁）地告诉他的好友。
听完上周五晚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始末后波洛米尔露出一脸介于忧愁、震惊和憋笑之间的表情，阿拉贡也不知道该不该骂他幸灾乐祸，但或许是自己的经历又天杀的过分巧合又惨烈，波洛米尔最后还是共情到了他的痛苦，一边默默扶额。
“一夜情对象突然变成同事什么的，真的有点尴尬。”
“是非常尴尬！”他甚至没在意远处同在花园里抽烟的别的职工望他身上不停地瞥，阿拉贡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破防过了，“我都去找主任问辞职的事了，结果被他臭骂一顿，还说我付不起违约金……根本是因为他都不给我发工资好吗？”
“不过，”像是犹豫了很久，波洛米尔最后开口，一边还在假装干咳，“听你说的样子，那天晚上的经历应该不算糟？”
阿拉贡扶额，“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不过，哈尔巴拉德说我被按在员工间里'肏来肏去'……所以应该不算糟？”他越说越小声，因为他看见自己的好友也一起扶额了。
“那你也不需要那么害怕啦。我是说，如果你们都没有做一些没品的事情，成年人下班喝点酒打个炮也正常……”
“可是他就跟我同一个办公室，坐在我后桌！”阿拉贡喝完了剩下那半听可乐，仍然觉得索然无味，然后又激灵了一下，“你说我去跟主任申请搬办公室他会同意吗？反正莱戈拉斯是音乐老师，跟我八竿子都打不着，我也不会去给他代课，只要不在一个办公室应该就不怎么会碰面了吧？”
波洛米尔十分冷静，“我觉得你会被埃尔隆德暴打。说真的，他看起来很凶好吗，你是怎么做到在他面前还这么皮的？”
因为他是我养父啊，阿拉贡默默在心里说，虽然他也觉得Ada不会同意他搬办公室……
“安啦安啦，反正他在办公室里也不能把你按在桌上肏……呃，我是说，他又不能大声向全世界宣告你们打过炮，别太担心了。”大金毛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午休都快结束了，该回去准备下午的课了。别垂头丧气的嘛，我做你的坚实后盾！今晚一起去Rangers喝一杯，忘掉不开心的事吧？顺便我还可以向哈尔巴拉德讨点八卦……”
阿拉贡翻了个白眼，“我说，能不能先把烟还给我……”
